第一百二十四章 困龍小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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驟生劇變，穆堂鏡來不急多想，落地後立即咬破舌尖，催動秘法，拼盡畢生修為遁走。今天他殺不了洛贏，可一個影者想走，也沒人能攔得住。
他瞬間再次消失，可幾乎同一時間，十數丈外又傳過來穆堂鏡的一聲慘叫，那聲音似乎透著絕望與不甘，更有天大的冤屈！
……
“想跑？也得問問老子的困龍陣答不答應！”
洛贏揉了揉心口，剛才穆堂鏡那一劍的餘勁還真不小，不過葉府主賞的黑玉護符果然不賴。
隨後他手上一動，一截朽木從地上飛起，落在手中，正是那不朽之木。
原來洛贏躲進入這片樹木，並非是想伏擊，穆堂鏡那種追蹤高手，偷襲根本沒有意義。對付這種人，只有困龍陣才是最有用的，否則勝了也未必能留下他。
得到困龍陣的記憶，洛贏就如同陣法的創造者，頃刻間即可成陣，若是給他足夠的材料和時間，連方圓千裏的困龍大陣都弄得出來。
不朽木是萬木之王，以陣紋控制草木，一木一草皆可為陣，洛贏連一枚陣旗都沒用，僅以不朽木為陣心，便布置出簡化版的困龍陣。
雖然威力和範圍無法與真正的困龍大陣相比，但卻是貨真價實的“困龍小陣”！除非穆堂鏡比乾奕還厲害，否則根本看不出任何痕跡，所以他才會含恨而終。
洛贏之所以一開始沒有催動陣法，除了想試試自己的實力外，也是怕對方還有厲害的保命之術，影者也是逃跑的專家，萬一看到困龍陣的厲害，他可能會不顧一切去逃命。
不過現在看來，洛贏的顧慮是多餘了，困龍小陣的威力至少相當於五級困殺陣，甚至更高，對付元化境武者綽綽有餘。
洛贏走過去，毫不客氣地摘下穆堂鏡的戒指，此人胸口被炸爛，致命傷卻是十餘道元氣刃，其中一道差點將他腦袋劈開，困龍小陣可真夠狠的！
“不是吧！武者也能這麽窮？”
抹去戒指上的元氣印記，裏面的東西映入眼簾，洛贏大失所望，本以為武者能有點好東西，最好有這人的身法秘術。可一看之下，除了幾件看不上眼的兵器，就是些衣物和金錢。
洛贏看到一塊竹玉信箋，便順手取了出來，當他看完之後，也就明白了是誰要殺他。
這信箋正是穆堂紳所寫，也就是穆楓的父親，洛贏早就打聽過此人，在郡都兵備司為官，而這信卻是寫給擎天學院的一位胡姓長老，內容自然是想要他的小命。之所以信沒送去，想是因為自己沒有去擎天學院。
此外，戒指裏還有一塊令牌，上面刻著“影門，二三五”五個字。
穆楓他老爹派來的人，同時還是影門中人？這“二三五”似乎是排名？或是編號？
洛贏將令牌和一些值錢的東西收好，又將現場掩飾一番，最後還把穆堂鏡的屍體搬到遠外埋掉，一代影門高手，便長眠在這荒野之中。
做好這一切，洛贏多少有些感慨，若是當初沒發現此人，他很可能和小仙一起回學堂，那麽趟在這裏的，就是他了！
……
“快點，快跟上！”
“娘，我走不動了……”
官道上，一名婦人帶著男孩，正急急趕路。
洛贏越接近青雲縣，越覺得不對勁，似這等情況，已經接二連三看到，初時還不以為意，到後來他也疑惑起來。
這場面有些眼熟，他所在的後安鎮就是常年兵荒馬亂，這些人看起來，怎麽像是在逃難？
青雲縣離邊界雖是不遠，但前線有邊軍駐守，逃難這種事情，只應該出現在後安鎮。
“這位大嫂，你們這般，是發生什麽事情？”洛贏忍不住上前打探道。
“真羅國來襲，這位官人若是無事，可不要再往前走了！”那婦人看洛贏其貌不揚，倒也沒什麽防備，便簡單說了一下，又急著趕路。
騾國鬼子來了？
洛贏皺起眉頭，邊境多年來年打打停停，卻從未大面積失守，現在怎麽被真羅國打到這裏？那名武學堂豈不是危險？
青雲縣已經不遠，過去之後便是學堂，洛贏立即加快腳步。
很快，洛贏便來到縣城，看到這裏還沒有被戰火洗禮，他才略微松了口氣。不過青雲縣已不見往日的熱鬧，街上行人少了五成以上，很多人還帶著緊張，看來前線真的情況不妙了。
洛贏半路遇到的都是尋常百姓，對戰場上的事只是道聽途說，他還要再打聽打聽。
青雲醉樓是縣城最大的酒樓，名武學堂也有分店，說起來這酒樓還是曾博家裏開的，洛贏走進去之後，便尋了個位置坐下，此時三三兩兩的客人，果然在議論著戰場上的事。
“短短十餘日，已經是第三波了，真羅國這次要動真格的了？”
“想來如此，聽說這次邊陲山那邊頂不住了，寇大帥的大軍也分身乏術。”
“那咱們青雲縣豈不是要變成戰場？”
“怕是難逃一劫！現在很多人都在撤離，縣衙也沒出面，看來是默認了。”
“唉，戰爭每次都來得莫名其妙，受苦的卻是咱們生意人吶！”
“有流言說這次與上面的大人物有關，咱們可別亂說話，免得若禍上身！”
“……”
洛贏簡單吃了些東西，便起身離開，大致消息應該錯不了，戰爭真的要來了！
戰爭，讓多少人流離失所，洛贏想到殘臂斷肢，血流成河的場景……好像是六歲那年吧，洛老頭生了場病，他和鐵牛找不到吃的，便去幫著打掃戰場，只為了能分到一口飯吃。
小時候的鄰裏街坊，經常有人外出時遇到流竄的真羅兵，也就再沒能回家了。
洛贏見過真羅兵殺人，也見過真羅兵被殺，而這些血腥的回憶，是他走出邊鎮後，就不願再想起的……三年了，學堂有如仙境一般，雖然也有爭鬥，但與戰場上相比，簡直就如同兒戲。
他從懂事起，就時常面對著同一個問題，怎麽活下去！他記得有一次差點被一個受傷的真羅人掐死，還是許大叔救了他……
“不知不覺間，已經十八歲了……”
洛贏的往事如同放電影一樣，一幕幕湧上心頭，直到被人攔下去路，他才從記憶中走出。
看著眼前攔路的六個人，洛贏一句話也沒說，便亮出了寬刃刀。
而對方也沒有任何言語，但兵器也都已經握在手中。
“殺！”
“殺……”
沒必須多話，遇到真羅人，只有殺才能平息一切，而真羅人遇洛贏，也同樣不會說什麽，哪怕兩國語言相通。
兩個不同國度，流著不一樣的血，似乎只為見到對方的血……洛贏不知道為什麽爭鬥，他對戰爭也極為厭惡，但他必須要殺了這六個人，哪怕對方不動手，他也會殺光，只為了不讓他們殘害更多的無辜！
“無辜？其實你們也很無辜……”
洛贏手起刀落，當他斬下第六顆腦袋的時候，心裏不禁悲涼。戰爭是這六個人挑起的嗎？站在真羅國的角度，他們六個一樣無辜，究竟要死多少人，才能停止戰爭？
“咦？”
感慨間，洛贏猛地發現，衍生訣竟然自動運轉起來，而那六具屍體身上，正在消散的生機，竟被衍生訣卷入他的體內！
生機這種東西，洛贏以前根本看不見，也感覺不到，可今天卻如此明顯，便如同六股精純的元氣，不斷湧入體內，修為也隨之攀升。
“第一步，還是要吸取足夠的生機，功法才能小成？”
洛贏沒有刻意停止功法運轉，而是閉上眼睛，感受著衍生訣的變化。
他在突破武者時，神元淬體引動龐大的元氣，使他一口氣提升到元化二層，但之後再運轉衍生訣，修為幾乎停滯不前，當時他也沒放在心上，還以為武者修煉就是如此。
可隨著吸入生機，不僅衍生決迅速提升，連修煉也精進一截。
看來真正的衍生訣需要的不是元氣，而是生機，洛贏很頭疼，用元氣修煉還可以想辦法尋找資源，但衍生訣晉級，就必須要吸取生機。今天只是殺幾個騾國鬼子，他沒有任何壓力，但以後怎麽辦？總不能變成魔祖一般的大魔頭吧？
“戰場！”
洛贏立刻想到了戰場，既然要開戰，還有什麽地方比戰場的死人更多？人死後生機消散，沒了也就沒了，浪費豈不可惜？
等到衍生訣小成，也就是到了第二步“二融天地，同脈相生”的境界，便可融入到天地間的生機之中，與天地同脈相生，或許就不用再吸取生機了。
雖然第三步大成後“自我衍生，生生不息”，洛贏還未能參透，但他已經決定，先回學堂登記，然後就去戰場！
此時，洛贏已經摘下面具，換回本來的面貌，而久違的學堂，也映入眼中。
還是熟悉的景物，南湖裏的魚兒不時躍出，鱗羽映著清澈的水面，不過離開月餘，卻恍若一年，洛贏真希望沒有戰爭，學堂能永遠這般寧靜，而他，也永遠不要離開。
可事與願違，當洛贏心生警覺時，一道劍芒驟然襲來。
“想偷襲？至少得有穆家影者的水平還差不多。”洛贏心中冷笑，擡手便是一道氣刃揮出，頓時，強橫的元氣將那偷襲之劍，轟飛了出去。
“不可能！你也是武者？”一個聲音又驚又怒地喊道。
“莫非你知道老子想殺你，便自己送上門來？……紀名揚！”
洛贏看著接連後退的紀名揚，語氣中除了譏諷，更有強烈的殺意。他今天已經殺掉一個影者、六個真羅散兵，還差一個紀名揚嗎？
“你…你……怎麽會這麽快突破武者？”
紀名揚膽怯了，洛贏在府城時展現的實力，已經令他望其項背，唯一希望，便是他的修為高出兩品。回來後，紀名揚花掉全部家當，完成了地元淬體，他甚至沒有等待天元淬體，就為了趕在洛贏之前，突破武者。
可當他埋伏了數日，終於等到洛贏歸來時，卻發現對方同樣也是武者境界，甚至隨手一道元氣，都令他無從抵抗。
紀名揚提不起一絲反抗之心，他知道同樣境界下，自己必敗無疑，他已經開始考慮退路。
“想走？躲在這裏偷襲不成，還要走嗎？”
洛贏大步逼近，強大的氣息將紀名揚籠罩，令他一動也不能動，只覺全身冰寒。
紀名揚紮掙道：“這裏不是比武臺，你不能殺我！否則學堂不會放過你的！”
洛贏眼中充滿了嘲笑，道：“你眼裏還有學堂？為了一己私怨，險些害死戰無雙，你活著只會浪費這世上的元氣！”
“我不是有意的，連戰無雙都沒怪我，你憑什麽替她出頭！”紀名揚歇斯底裏的吼道，洛贏每上前一步，他便感覺離死亡近了一分，這種一點點等著去死的感覺，已經讓他徹底崩潰。
“老子就喜歡多管閑事，你又能如何？”
想講理也得有實力，洛贏在打不過別人的時候，是非常講理的，可是現在，他猛地揮出一道強勁的元氣，打轟在紀名揚身上。
紀名揚幾乎毫無反抗之力，肋骨立斷，大口鮮血噴出。他們之間，何止元化一層和二層的差距，淬體也可以不計，只憑紀名揚對洛贏的恐懼，就可以讓他不戰而敗。
這是一種心裏扭曲，他時刻想要飲仇人血，卻看著仇人一天天變強，直到遠遠超越自己。
“這一下是還給戰無雙的，現在……你可以去死了！”
洛贏說罷，便又是一道元氣刃揮出，但這次卻是一道半月形的金元力，透著鋒利。別說紀名揚已經無力反抗，就是全盛之下，也必死無疑！
“住手！”
一聲怒喝，隨後一道劍芒驟然而至，洛贏淡淡的看著來者，臉上沒有一絲表情，任由這道劍芒將紀名揚救下，也沒有再出手。
“大膽洛贏！殘害同門，你可知罪！”
出劍之人修為不低，救下紀名揚後，人來到了洛贏身前。此人正是紀律院的先生蔡瑾，而他身後，還有已經突破武者的蔡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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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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洛贏揉了揉心口，剛才穆堂鏡那一劍的餘勁還真不小，不過葉府主賞的黑玉護符果然不賴。
隨後他手上一動，一截朽木從地上飛起，落在手中，正是那不朽之木。
原來洛贏躲進入這片樹木，並非是想伏擊，穆堂鏡那種追蹤高手，偷襲根本沒有意義。對付這種人，只有困龍陣才是最有用的，否則勝了也未必能留下他。
得到困龍陣的記憶，洛贏就如同陣法的創造者，頃刻間即可成陣，若是給他足夠的材料和時間，連方圓千裏的困龍大陣都弄得出來。
不朽木是萬木之王，以陣紋控制草木，一木一草皆可為陣，洛贏連一枚陣旗都沒用，僅以不朽木為陣心，便布置出簡化版的困龍陣。
雖然威力和範圍無法與真正的困龍大陣相比，但卻是貨真價實的“困龍小陣”！除非穆堂鏡比乾奕還厲害，否則根本看不出任何痕跡，所以他才會含恨而終。
洛贏之所以一開始沒有催動陣法，除了想試試自己的實力外，也是怕對方還有厲害的保命之術，影者也是逃跑的專家，萬一看到困龍陣的厲害，他可能會不顧一切去逃命。
不過現在看來，洛贏的顧慮是多餘了，困龍小陣的威力至少相當於五級困殺陣，甚至更高，對付元化境武者綽綽有餘。
洛贏走過去，毫不客氣地摘下穆堂鏡的戒指，此人胸口被炸爛，致命傷卻是十餘道元氣刃，其中一道差點將他腦袋劈開，困龍小陣可真夠狠的！
“不是吧！武者也能這麽窮？”
抹去戒指上的元氣印記，裏面的東西映入眼簾，洛贏大失所望，本以為武者能有點好東西，最好有這人的身法秘術。可一看之下，除了幾件看不上眼的兵器，就是些衣物和金錢。
洛贏看到一塊竹玉信箋，便順手取了出來，當他看完之後，也就明白了是誰要殺他。
這信箋正是穆堂紳所寫，也就是穆楓的父親，洛贏早就打聽過此人，在郡都兵備司為官，而這信卻是寫給擎天學院的一位胡姓長老，內容自然是想要他的小命。之所以信沒送去，想是因為自己沒有去擎天學院。
此外，戒指裏還有一塊令牌，上面刻著“影門，二三五”五個字。
穆楓他老爹派來的人，同時還是影門中人？這“二三五”似乎是排名？或是編號？
洛贏將令牌和一些值錢的東西收好，又將現場掩飾一番，最後還把穆堂鏡的屍體搬到遠外埋掉，一代影門高手，便長眠在這荒野之中。
做好這一切，洛贏多少有些感慨，若是當初沒發現此人，他很可能和小仙一起回學堂，那麽趟在這裏的，就是他了！
……
“快點，快跟上！”
“娘，我走不動了……”
官道上，一名婦人帶著男孩，正急急趕路。
洛贏越接近青雲縣，越覺得不對勁，似這等情況，已經接二連三看到，初時還不以為意，到後來他也疑惑起來。
這場面有些眼熟，他所在的後安鎮就是常年兵荒馬亂，這些人看起來，怎麽像是在逃難？
青雲縣離邊界雖是不遠，但前線有邊軍駐守，逃難這種事情，只應該出現在後安鎮。
“這位大嫂，你們這般，是發生什麽事情？”洛贏忍不住上前打探道。
“真羅國來襲，這位官人若是無事，可不要再往前走了！”那婦人看洛贏其貌不揚，倒也沒什麽防備，便簡單說了一下，又急著趕路。
騾國鬼子來了？
洛贏皺起眉頭，邊境多年來年打打停停，卻從未大面積失守，現在怎麽被真羅國打到這裏？那名武學堂豈不是危險？
青雲縣已經不遠，過去之後便是學堂，洛贏立即加快腳步。
很快，洛贏便來到縣城，看到這裏還沒有被戰火洗禮，他才略微松了口氣。不過青雲縣已不見往日的熱鬧，街上行人少了五成以上，很多人還帶著緊張，看來前線真的情況不妙了。
洛贏半路遇到的都是尋常百姓，對戰場上的事只是道聽途說，他還要再打聽打聽。
青雲醉樓是縣城最大的酒樓，名武學堂也有分店，說起來這酒樓還是曾博家裏開的，洛贏走進去之後，便尋了個位置坐下，此時三三兩兩的客人，果然在議論著戰場上的事。
“短短十餘日，已經是第三波了，真羅國這次要動真格的了？”
“想來如此，聽說這次邊陲山那邊頂不住了，寇大帥的大軍也分身乏術。”
“那咱們青雲縣豈不是要變成戰場？”
“怕是難逃一劫！現在很多人都在撤離，縣衙也沒出面，看來是默認了。”
“唉，戰爭每次都來得莫名其妙，受苦的卻是咱們生意人吶！”
“有流言說這次與上面的大人物有關，咱們可別亂說話，免得若禍上身！”
“……”
洛贏簡單吃了些東西，便起身離開，大致消息應該錯不了，戰爭真的要來了！
戰爭，讓多少人流離失所，洛贏想到殘臂斷肢，血流成河的場景……好像是六歲那年吧，洛老頭生了場病，他和鐵牛找不到吃的，便去幫著打掃戰場，只為了能分到一口飯吃。
小時候的鄰裏街坊，經常有人外出時遇到流竄的真羅兵，也就再沒能回家了。
洛贏見過真羅兵殺人，也見過真羅兵被殺，而這些血腥的回憶，是他走出邊鎮後，就不願再想起的……三年了，學堂有如仙境一般，雖然也有爭鬥，但與戰場上相比，簡直就如同兒戲。
他從懂事起，就時常面對著同一個問題，怎麽活下去！他記得有一次差點被一個受傷的真羅人掐死，還是許大叔救了他……
“不知不覺間，已經十八歲了……”
洛贏的往事如同放電影一樣，一幕幕湧上心頭，直到被人攔下去路，他才從記憶中走出。
看著眼前攔路的六個人，洛贏一句話也沒說，便亮出了寬刃刀。
而對方也沒有任何言語，但兵器也都已經握在手中。
“殺！”
“殺……”
沒必須多話，遇到真羅人，只有殺才能平息一切，而真羅人遇洛贏，也同樣不會說什麽，哪怕兩國語言相通。
兩個不同國度，流著不一樣的血，似乎只為見到對方的血……洛贏不知道為什麽爭鬥，他對戰爭也極為厭惡，但他必須要殺了這六個人，哪怕對方不動手，他也會殺光，只為了不讓他們殘害更多的無辜！
“無辜？其實你們也很無辜……”
洛贏手起刀落，當他斬下第六顆腦袋的時候，心裏不禁悲涼。戰爭是這六個人挑起的嗎？站在真羅國的角度，他們六個一樣無辜，究竟要死多少人，才能停止戰爭？
“咦？”
感慨間，洛贏猛地發現，衍生訣竟然自動運轉起來，而那六具屍體身上，正在消散的生機，竟被衍生訣卷入他的體內！
生機這種東西，洛贏以前根本看不見，也感覺不到，可今天卻如此明顯，便如同六股精純的元氣，不斷湧入體內，修為也隨之攀升。
“第一步，還是要吸取足夠的生機，功法才能小成？”
洛贏沒有刻意停止功法運轉，而是閉上眼睛，感受著衍生訣的變化。
他在突破武者時，神元淬體引動龐大的元氣，使他一口氣提升到元化二層，但之後再運轉衍生訣，修為幾乎停滯不前，當時他也沒放在心上，還以為武者修煉就是如此。
可隨著吸入生機，不僅衍生決迅速提升，連修煉也精進一截。
看來真正的衍生訣需要的不是元氣，而是生機，洛贏很頭疼，用元氣修煉還可以想辦法尋找資源，但衍生訣晉級，就必須要吸取生機。今天只是殺幾個騾國鬼子，他沒有任何壓力，但以後怎麽辦？總不能變成魔祖一般的大魔頭吧？
“戰場！”
洛贏立刻想到了戰場，既然要開戰，還有什麽地方比戰場的死人更多？人死後生機消散，沒了也就沒了，浪費豈不可惜？
等到衍生訣小成，也就是到了第二步“二融天地，同脈相生”的境界，便可融入到天地間的生機之中，與天地同脈相生，或許就不用再吸取生機了。
雖然第三步大成後“自我衍生，生生不息”，洛贏還未能參透，但他已經決定，先回學堂登記，然後就去戰場！
此時，洛贏已經摘下面具，換回本來的面貌，而久違的學堂，也映入眼中。
還是熟悉的景物，南湖裏的魚兒不時躍出，鱗羽映著清澈的水面，不過離開月餘，卻恍若一年，洛贏真希望沒有戰爭，學堂能永遠這般寧靜，而他，也永遠不要離開。
可事與願違，當洛贏心生警覺時，一道劍芒驟然襲來。
“想偷襲？至少得有穆家影者的水平還差不多。”洛贏心中冷笑，擡手便是一道氣刃揮出，頓時，強橫的元氣將那偷襲之劍，轟飛了出去。
“不可能！你也是武者？”一個聲音又驚又怒地喊道。
“莫非你知道老子想殺你，便自己送上門來？……紀名揚！”
洛贏看著接連後退的紀名揚，語氣中除了譏諷，更有強烈的殺意。他今天已經殺掉一個影者、六個真羅散兵，還差一個紀名揚嗎？
“你…你……怎麽會這麽快突破武者？”
紀名揚膽怯了，洛贏在府城時展現的實力，已經令他望其項背，唯一希望，便是他的修為高出兩品。回來後，紀名揚花掉全部家當，完成了地元淬體，他甚至沒有等待天元淬體，就為了趕在洛贏之前，突破武者。
可當他埋伏了數日，終於等到洛贏歸來時，卻發現對方同樣也是武者境界，甚至隨手一道元氣，都令他無從抵抗。
紀名揚提不起一絲反抗之心，他知道同樣境界下，自己必敗無疑，他已經開始考慮退路。
“想走？躲在這裏偷襲不成，還要走嗎？”
洛贏大步逼近，強大的氣息將紀名揚籠罩，令他一動也不能動，只覺全身冰寒。
紀名揚紮掙道：“這裏不是比武臺，你不能殺我！否則學堂不會放過你的！”
洛贏眼中充滿了嘲笑，道：“你眼裏還有學堂？為了一己私怨，險些害死戰無雙，你活著只會浪費這世上的元氣！”
“我不是有意的，連戰無雙都沒怪我，你憑什麽替她出頭！”紀名揚歇斯底裏的吼道，洛贏每上前一步，他便感覺離死亡近了一分，這種一點點等著去死的感覺，已經讓他徹底崩潰。
“老子就喜歡多管閑事，你又能如何？”
想講理也得有實力，洛贏在打不過別人的時候，是非常講理的，可是現在，他猛地揮出一道強勁的元氣，打轟在紀名揚身上。
紀名揚幾乎毫無反抗之力，肋骨立斷，大口鮮血噴出。他們之間，何止元化一層和二層的差距，淬體也可以不計，只憑紀名揚對洛贏的恐懼，就可以讓他不戰而敗。
這是一種心裏扭曲，他時刻想要飲仇人血，卻看著仇人一天天變強，直到遠遠超越自己。
“這一下是還給戰無雙的，現在……你可以去死了！”
洛贏說罷，便又是一道元氣刃揮出，但這次卻是一道半月形的金元力，透著鋒利。別說紀名揚已經無力反抗，就是全盛之下，也必死無疑！
“住手！”
一聲怒喝，隨後一道劍芒驟然而至，洛贏淡淡的看著來者，臉上沒有一絲表情，任由這道劍芒將紀名揚救下，也沒有再出手。
“大膽洛贏！殘害同門，你可知罪！”
出劍之人修為不低，救下紀名揚後，人來到了洛贏身前。此人正是紀律院的先生蔡瑾，而他身後，還有已經突破武者的蔡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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